妈妈和女儿的茶会（5年级女生的性教育）

（原文于6月初刊登于马来西亚《星洲日报》新教育版。）


前阵子接到我家老二小学的电邮，说某天晚上要举办一个Mother Daughter Tea（我在此把它翻译为‘妈妈和女儿的茶会’），以庆祝女孩们的成长。

这项活动是在妈妈们的捐献及义务协助下进行，对象只限于5年级女生和她们的母亲。母亲无法出席的话，可由其他较年长的女性亲人代替，总之清一色是女性。

当晚，我和老二特别装扮了一番，因为学校特别交代，女孩们必须穿著裙子和包鞋，不可穿牛仔裤、T恤、拖鞋或球鞋。这可算是女生们的‘大日子’啊！

活动在小礼堂举行。入门时，每位女生获赠一份伴手礼。漂亮的袋子里头装有铅笔、橡皮擦和几张资料；另有个人卫生用品如沐浴露、洗发精、牙刷、牙线、牙膏、润唇膏，还有一片个别包装的卫生棉和购买卫生棉的优惠固本（商家赞助）。

进去之后，左边摆放了桌子，上面有糕饼和饮料作招待。右边墙壁贴满了许多相片，那是两班约30多个女孩的婴儿照，是大家之前交上去的。女孩们挤在那儿，手上拿着一张纸，要猜测和写出相中人的名字，猜中最多的有奖。这活动叫作‘Name  The Baby’。女孩们从中看到了自己和朋友们外表上的成长与变化。接着义工为每个女孩和她们的妈妈（或亲人）分别拍合照。

当晚的主要节目是‘女生的发育与成长’讲座会，主讲者是学区内一位年长的女性负责人，她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，拥有丰富的经验来主讲有关课题。

她说：在出席的5年级女生中，有些可能还没有身心方面的变化，另一些则已开始了。她们可能因此恐慌失措，也可能正在努力适应。不管怎样，大家正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。大家仿佛正要度过一座桥——桥的这一端是面临成长的女孩，桥的另一端是长大成熟、拥有自己事业或家庭、独立自主的女性。大家应该要感到安心，因为成长是正常和必然的人生过程，每个人都一样；而且她们身边也有许多关心和爱护她们的人陪伴一起成长。

说着，主讲者要求女孩们转过头去，对着身边携带自己出席的妈妈或亲人，眨一下眼睛打个眼色，说那是她们的‘winking partner’（打眼色的对象），并表示那就是各自的‘亲密伙伴’。以后女孩们若有任何问题或秘密，如果不敢告诉别人的话，那这‘亲密伙伴’就是她们可以信任的倾述对象。对于这样的举动和建议，我感到很动容和窝心。

主讲者表示，每个女生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，大家要接受自己的身体，千万不要互相比较，那是没有意义的。大家要对自己有自信。

接着，主讲者以幽默自然的语调提到了女生们在身体上面临的变化，例如胸部和臀部的发展、粉刺或暗疮的出现、阴毛和腋毛的生长，还有阴道分泌物的出现等。她提醒女生们要注意个人卫生，要每天洗澡和更换衣物，避免身体发出异味。有必要时，应使用除汗剂或除臭剂。

然后主讲者讲述了月经、月经周期和经痛。她劝告女生们在书包里随时准备一片卫生棉（即使还未开始有第一次的月经），以备不时之需。她解释了卫生棉的种类、应用及处理方式，并拆开了一片卫生棉作解释和示范。

她还告诉女生们一个‘贴士’：有时月经来了女生们想上厕所处理，但老师不知道情况所以不允许。那时，女生们可告诉老师：“这是女生的事。”（”It’s  girl’s  stuff.”）（如果不好意思，可以小声地讲。）那么老师们（尤其男教师）就会批准。

主讲者表示，月经的来临表示了女性受孕的可能，精子和卵子的结合即意味着胚胎的形成与成长。她强调：身体方面的成熟（可以受孕）并不代表女孩们在心理及其他方面也做好了当母亲的准备，所以希望女孩们在这方面不要混淆不清。

此外，主讲者也提到女生们在发育期间心理上的变化，例如变得易怒、情绪化及阴晴不定。她建议大家要有充足的睡眠、水份和户外活动，以纾解情绪方面的压力，增进心理健康。

在播放录影片的环节，影片显示了男生或女生们跟家长和老师的对话，话题都跟‘发育’有关，借此灌输一些正确的观念。另有图片展示了女性的生殖系统，解释了月经的形成。对于性行为和避孕方面的知识，主讲者没有提起，大概是认为还不是时候吧！

回来后，发现其中有一份资料要求妈妈和女儿在家讨论一些延续性的课题，主要是要求妈妈分享个人的成长经验。我觉得这很有趣，因为时代不同，现在的社会比较进步和开放，我们以前的经历，可能对她们而言是难以想象的（例如卫生棉的款式）。

这项活动是非强制性的，因为美国是一个非常多元的社会，每个宗教和种族有各自的禁忌和信仰，有些人认为这样的活动不是必需的，大家有权利作出自己的选择。

我个人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活动，没出席的话，有点可惜。以我们家的情况来说，很多年前我给两个女儿讲床头故事时，已经念过两本书给她们听——一本是从台湾买回来、图文并茂的《我从哪里来？》，另一本是《小女生的秘密》。这项《妈妈和女儿的茶会》活动，添补了一些我没提过的知识，对孩子而言肯定是更好的。

《妈妈和女儿的茶会》提供一个正确的管道，以自然轻松的气氛，用平和的语调和正确的词汇，说出女生们认为难以启齿的事，解开大家的迷惑与困扰。女生们跟家长及同学一起出席，一起分享了一些知识，以后大家就一起面对成长，要讨论时也更坦然、更容易沟通。


另一方面，我喜欢‘winking partner’的建议，那会让女生们感到安心，因为知道身边有个可以信赖可以倾述及提供协助的人。美中不足的是，该项活动没有教育女生们该如何提防性侵犯，而这其实是很重要的一环，尤其很多案件都是由身边认识或熟悉的人下手。

《妈妈和女儿的茶会》进行后的几个星期，学校也举办了‘Guy’s  Stuff’的活动，那是5年级男生和他们爸爸（或其他男性家庭成员）的聚会，据说其活动进行方式相似。男孩也要面对成长也有烦恼，又怎能被忽略呢？